小小说2006/2/26 23:07:30 作者：燕怛
原作者:
燕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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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八日（初三）机关干部 春节八日（初三） 机关干部 春节期间，局里安排干部值班，这是多年形成的制度，也是局领导对外承诺改变形象的具体措施，更是将来总结的政绩。值班人员的安排大有学问，一般都是关系较好、兴趣爱好相近的人，既便于大家安心值班，又能让大家心情愉快，大部分时候是一名处长、一名科长、一名科员，另外加一名司机，寓意再明确不过；就是让他们凑成一桌，平时难得砌筑“四方城，”可以在节假日里痛快淋漓地玩一把，而且还有值班费。 科长老杜跟平时一样，穿上西服，扎上领带，套上风衣，拎上公文包，骑自行车到局机关，先是沏一杯好茶，习惯地找报纸看，收发员说春节期间没有小报，只有一张大报，老杜带来的早点还没有吃完，一张报纸就浏览完毕。科员小吴气喘吁吁地赶来，见面就作揖拜年：“杜科长，新年好！狗年吉祥！”然后掏出香烟，递给老杜，聊起除夕中央电视台晚会。 不一会，司机小谢送余处长到，跟老杜沏茶、小吴携带可乐不同，余处长的茶是在家里泡好了的，捧着高级保温瓶，满面红光，亲切地微笑：“大家好，你们都来了？好好， 现在就牵桌子，过来叫风。” 小吴奉承地说：“这还用叫？当然由您当庄。” 余处长谦逊地摇摇手说：“那怎么行，牌场无大小，我是那种以官压人的人吗” 余处长爱牌如命，几天不玩手就痒，自他再婚娶了位小他二十岁的少夫人后，就不得不牺牲这项爱好。少夫人不喜欢麻将，听到那声音都烦，只爱音乐，逼着他跳舞、听交响乐，可怜的余处长，五音不全，一点乐感细胞也没有，只能跟着“受活罪。”就是除夕给父母拜年，兄弟姐妹凑到一块，杀“家麻雀”都不敢，只好在局机关偷偷摸摸玩玩，平时午休两小时，老杜会眯一会，打个盹；小吴上网看新闻、玩游戏，余处长则到处邀角，不为输赢，只求解馋过瘾。 麻将桌是自动的，只要按电纽，就会自动洗牌，摆好了麻将，余处长一屁股坐下，说：“今天是过年，要玩得高兴，摸八个风，午饭我已经预订了，等会人家会送来，你们把手机关了，一心一意玩。今天玩大点，加一块。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麻将桌上的筹码缩小了十倍，“一元”就是十元，而将在麻将兴“红中赖子杠、”“口口番”等玩法，一个小屁糊也能翻上几百元，遇到“碰碰糊、”“全求人”、“杠上开花，”就是几千元。老杜平时极少玩牌，今天陪处长打牌，无论输赢都不会在意，年终奖发了六万多元，不够跟处长打一上午的牌，处长明摆着是明目张胆地抢钱，在座的谁敢得罪顶头上司？转念又想，毕竟是在值班室里，处长也不会打得太大，挖得太老，传出去成为聚赌，所以老杜始终都是微笑。小谢还没结婚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，吃喝玩乐就是他最大的爱好，嫌一块太小，打得不紧张，缺乏心跳的感觉。只有小吴犹犹豫豫，一脸的苦相：“太大了吧，我怕受不了……我们还是玩‘二五八将’吧。” “这都什么年月，还玩那个？早过时了。”小谢首先反对，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态，小吴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老杜，老杜呷口茶，慢吞吞地说：“处长，过年图个热闹，娱乐为主，输赢无所谓，小吴父母都在乡下，负担较重，打大了他也玩不起。我们是不是带点小彩，打个二分？” “二分”就是人民币二角，余处长只想玩，不在乎彩头大小，掏出“黄鹤楼1916”香烟满撒一铺，打着哈哈说：“你老杜发话了，我敢不依？”当仁不让地撒骰子，往小池子一丢，两个骰子转动几下，加起来为7点，指着对面的小吴说：“该你回骰子。”小吴随手一撒，一对骰子翻成九点，余处长念道：“骰子十六，起牌两头走。”刚要起牌，那部从来不响的电话铃声大作，余处长皱起眉头：“过年谁来找麻烦？” 小吴上前接电话：“喂，您好！您找谁？”然后捂着话筒，递给了余处长，说：“您的电话。” 余处长起身接电话，马上换成和蔼可亲的脸庞，语气温柔，压低声音说了几句，放下电话呵呵笑说：“老婆的电话，要我下班直接到她大哥家吃饭。” 余处长起得一手好牌，三个“赖子，”二个红中，连杠两手，很早就听糊，而且赢面极大，余处长得意地哼起小调来。没想到被小吴的一个屁糊拦了，气得直瞪眼睛，小吴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，惶恐不安，打牌也心不在焉。就在这时，电话铃声再起，还是小吴去接电话，仍然把话筒交给处长。电话是局长打来的，局长昨天在老亲娘家酒喝多了，到现在才起床，头仍然晕乎乎的，听说今天还要去另一亲戚家，让小谢开车来接他，要到值班室里躲一天。小吴顿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，老杜端起茶来，慢慢地品赏。 麻将三缺一，只好改成玩扑克斗地主。没玩三盘，局长来到，自然是小吴让座，局长吩咐：“今天是初三，有些商贩出摊了，你去市场逛逛，特别是超市里，查查有无欺诈行为，回头写个报告给我。” 小吴应声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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