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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渔者说
作者:子莲 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2004/11/6 14:52:48

乐渔者说
  
圣人云: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”乐渔者,大概也算得上与智者沾边儿了——此乐即彼乐也!没有水,哪来的鱼可渔之?


或许老家是水乡白洋淀的缘故吧,自小南迁到了正定,最高兴的事,还是乐水乐渔。每到星期天,就盼着爹爹去收拾渔网渔具领着我出去。正定古城过去是半湿地环境,不说擦城而过经年流水的河流,城里也到处遍布着芦苇荡小河沟和大水塘。爹爹的捕鱼方式很多,因什么节令、什么地形水势而异,采取不同的手段。我则跟屁虫似的,或等着接他在水里抡撒网、架抄网的收获;或瞅着看他叠埝子“淘落干”后“竭泽而渔”的忙碌;或瞪大了小眼期盼他毛腰“浑水摸鱼”时突然的欢呼;或从他用扒网兜上来扣成的一堆堆水草青泥里,兴致盎然地捉拣小鱼虾……


现在整个河北省水资源奇缺,平原地带,自然水面是极难见到的了。乐渔者唯一还能过过瘾的,就是垂钓了——或在人工的养鱼池里“高价消遣”,或跑大老远的河道里,寻找水库偶尔放过水后积存的水洼。我则喜欢后者。费力说费力,省钱、有味,野趣横生。收获多不多,受益委实不少。


说“吃鱼不乐打鱼乐”,旁人好象听着有点荒唐——不为获利和解谗,谁耗费那个时间和精力干啥?其实真得不然——在人家养鱼池里,你“钓”动半天积极性,带回家的成果,却比到市场上买还要贵得多!到大自然野钓?多是收获寥寥甚至可能空手而归……只所以依旧嗜钓者芸芸,还真就是图了一个“乐”字,更为着逃离日常的喧嚣和浑噩,求得那种心绪上的空灵和超脱。不然,何以古时会有“宫里吴王沉醉,倩五湖倦客,独钓醒醒”之说呢?何以又会有那么个怪怪的老头子,毫不在乎千山飞鸟已不出巢、万径行人都不上路,独自披着蓑衣,在大雪后冰冷的江中小舟上去抱竿甩钩呢?抖抖瑟瑟,绝不仅仅是为了找个下酒菜,说白了,无非一个“我非鱼,汝非我”,其乐贵在自知罢了。


所以我仍爱乐我之所乐。老大不小都当爷爷了,星期天还是心血来潮,被乐水乐渔的兴趣驱使,又骑上自行车风一样旋出了家门。怕无所收获,又耻于半路买二斤再让人家饶两条拿回家充脸面,便不敢吆喝“孩儿他妈妈”给烙什么糖饼。在街上早吃摊儿狠狠填进肚里两大碗馄饨,迎着清爽扑面的晨风,一气儿就骑到了几十里外的汊河口桥头。张望个僻静地方赶紧蹭下堤坡,旁若无人、一本正经的自得其乐起来。不敢混入人堆儿,是怵于和其他垂钓者比起来,我还真是纯粹的业余玩家——不说技术,就行头而言,寒酸!哪象人家,渔具包呀钓竿架呀抄子网笼遮阳伞什么的豪华奢侈?自顾抻竿挂线上饵,试好深浅定好浮漂潇洒一甩而已。然后,点着支香烟坐下,或欣赏岸景水景,或折截草棍儿,逗弄脚前浅水处的小鱼仔小蝌蚪小蜉蝣——典型的“稳坐钓鱼台”……至于钩头的鱼么?姜太公似的管你是大是小是贼是憨,爱来不来!


不用说,肯定钓获不丰。


但图得就是这个乐子:健身——来回几十公里自行车“个人” 越野拉力赛,绝佳的锻炼;养性——不受碰线戏食的小动静诱惑、不为吞饵脱钩的大滑头恼火,培养了耐性消磨了浮躁;怡情——水泛碧波、树垂倒影、草亲肌肤,连血液都能和清风白云一块儿匀缓的流动;愉悦——当浮漂猛一下沉,将竿子迅疾提起,恣意地把上钩的鱼儿在水面遛个尽兴再抓到手里,那才真叫体验到了什么是成功的滋味……


说归说,终归是水平太菜。耗唧了大半天,也就几条小鲫鱼。反正弄回去也不够一碟儿,就慷慨地送了前来捉小鱼戏水的当地孩子们。只留了一条耐活的小草鱼塞腾空的矿泉水瓶子里,好带回去给小孙女看着玩儿——也算给家人一个没白跑一趟的交代不是?

但,决不是阿Q精神也不是虚度光阴更不是自欺欺人。真得其乐无穷、其益非浅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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