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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江舟子的几千年血泪
作者:苟琴 文章来源:武隆旅游网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2012-9-24 12:43:49

  推开窗,是长江,它缓缓流动着,江的那面,朦朦胧胧,像个只有开始没有结束的梦境。

  记忆中,川江的大峡谷是一个站在那里不敢往下望的地方,摇摇坠坠,人像要掉下去似的。或许,会有那么一个年代人的记忆里,站在那里听着从江面上,从深深蜿蜒的峡谷传来的“喊”了几千年的号子,然后一阵激浪,把号子一点点的打散再散在两岸高山中。

  在川江上,唱了几千年的号子并没有改变纤夫的命运,改变的只是,号子本身慢慢消失在那一个年代人的耳边。

  梦境里出现了川江上的号子声,一幅画卷展开,纤夫们攀在绝崖峭壁的缝间,肩上的绳子舒展又收缩,那一声声号子蔓延在山谷间,呀呀耶耶,不停不息地穿梭着。“脚蹬石头手扒沙,风里雨里走天涯”的纤夫就那样用力量支撑起一个家,支撑起自己一辈子的生活。也可以说,纤夫用生命和大自然来了一场巨大的赌博,谁胜谁输,谁离开谁留下,谁失去生命谁拥有永远,所有结果似乎都在纤夫手中握着。尽管那样,纤夫只是握紧搭在肩上的粗绳,然后唱出千年之后有新的号子,任由额间汗水滴滴答答,任由溅出的江水打在黝黑的背脊上,往前攀着走着。年轻的纤夫坐在茶棚听老纤夫摆龙门阵,讲着那一次次的闯滩斗水。老纤夫喝着茶听着远处飘来的号子声,高亢的,豪迈而有力的号子,久久回荡在他们的耳边,久久回荡在峡江之中……

  号子好多时候不是唱的,那是一种“喊”出来的曲调,它的高亢和低缓牵引着纤夫前进的步子,号子荡荡洋洋的,从喉咙跳出来的曲调汇聚在一起,飘过赤裸纤夫身边,飘出船夫的视线,飘出峡谷,飘在川江。

  号子好多时候是不适合唱的,它不是歌曲不是雅诗,它只是一群劳动人民的生活调味料,它就像旱烟,像一碗烈酒,更像廉价的晚茶,那样平凡的存在过,那样平凡地存在在平凡人的生活里。唱的人在喊着多样的调子,听的人心里拍打简单音符,我们想要留下来的,只是平凡人的平凡,还有,隐藏在平凡中的不平凡。

  以前流传着这样的话,弄船的是“死了没埋的人”。他们离家弄船闯滩,他们在险滩中站在船头,更多时候跟着一起下船在壁崖之间,趴着岩石带着船只离开。又是一阵激浪,弄船的人随着船只残留木板一起陷进深深江水中,然后和灵魂和命运一起葬在那里,死了,却没埋的人。有些东西一辈子也无法让人明白,只是冥冥之中,感受到它就那样真实的存在过,然后消失了。

  自然的神斧劈出川江峡谷的险美,同时,纤夫的存在也是自然留给川江人的考验。它在看着川江的人一代代的跳进川江,有回来的也有永远没有再回来的;它给川江人一个个考验,然后站在山峡最高处,俯视着峡谷间用生命和自然斗争的勇士;它嘲笑着,又在自嘲着,然后,在一声声激昂的号子声中,从最高处重重落下,一排排水花,溅在弄船人身上……最后笑的不是它,而是那批走在最前面的勇士,那群用生命来斗争的赤身勇士。川江人的勇敢,川江人的坚韧,在自然的磨砺中一步步成长着,然后跟着号子的激昂,传到了现在,传到了几千年以后的今天。“山城汉,自古不怕难”,山城的汉子,血液里最先流淌的是先人弄船的热情,弄船的坚韧。山城汉,在千年前就呼出那种战胜自然的渴望,然后在千年后,沿着弯曲无情的峡谷继续弄船,继承了那千年传统和千年沉淀的精神。只是,只是弄船时耳边已经无法再响起那不复再唱的号子。

  先辈的船,早已烂在江底,剩下的木板,用血刻了字,是千年前留下的墓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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